闷的问道:“就这么走了,你不怕他们跑路吗?”
“现在,整个县衙的所有人,全部都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,除非他们全部都能跑路,不然就是死路一条。”宋时安从容的说道。
他们还有家人,牵连下来也是死路一条。
“你倒是不怕他们跑,可是……”心月还是没搞懂,“刚才他眼见着要供出后面的人了,为何不听下去?”
“所谓后面的大人物,无非就是一些稍微高级别一些的官僚,官僚后面,亦有后台。”宋时安反问道,“难不成,要一路查到孙司徒这种人身上吗?”
“可你不是那种怕事的人。”心月说。
“是,查到谁我都能管。”宋时安强有力道,“但我现在不需要杀谁,我只要粮食!”
查,固然能查到。
杀,也能够杀一些小卡拉米。
但现在,刺山县有八千人要活命,要脱离大户。
“那你觉得,他就能够把粮食要回来吗?”心月感觉不出来张存是这么有能力的人。
“他。”宋时安笑了,“得活命。”
………
县衙中。
惊魂未定的县令坐在上面,脸色已经是煞白,手还在抖。
而在下面,则是目前县令里的所有官吏。
都尉也匆忙的赶来,站在中间。
此刻的氛围十分凝重。
粮仓空了这事,不是只有县令一个人知道。
每个人基本上都是被裹挟的干了的。
当然,不能说被裹挟,因为每个人都分到了钱。
“宋府君来了的事情,谁要是敢透露一个字,他的全家可都保不住。”
张存开口便是警告。
众人纷纷点头,不敢有一丝的疑问。
“现在,你们去通知那些大户,就说宋府君已经到达刺山驿站,两日之内便要来县城里,让他们将粮食借给我们,以免府君检查。”扫视着他们,张存提醒的说道,“跟那些大户说,要是此事暴露了,以府君的性格,谁也逃脱不了干系。”
大户们虽然是花了钱买粮的,可并不意味这就是合法勾当。
变卖朝廷府库粮食,不说卖买同罪,可总归是与官府做对。
“那把粮食借回来,应付完府君人的检查后……”主薄有些紧张的问道,“怎么办呢?”
“应付府君检查?”县令冷哼一声,严厉道,“那是把府库的粮食重新收回来,为拥护府君的屯田大计。”
“不行的啊!”县尉意识到县令要黑吃黑,连忙的摆手道,“那些大户的粮食若不归还,那到时候他们要是发难…要是再牵扯到其它大人,恐怕会有灭顶之灾啊!”
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。
这种事情,没人敢干。
就举个容易理解的例子。
你是某个县的一把手。
你带着县的所有官员,以及基层GWY,将当地所有地头豪门的家都抄了会怎么样?
没人有这个胆子。
“当时的钱可是发给了你们。”张存道,“你们每个人,都要认缴比当时一倍多的钱来。”
“可就算如此,顶多也只能凑到一半。”主薄心算过后,为难的说道,“也只能补一半的钱给那些大户呀。”
“一半?”张存阴冷道,“按照市价,那些粮食不就只值这些钱吗?”
大户从县衙买的粮食是花高价买的。
县衙从大户那里赎回的粮食却是以市价。
最经典的黑吃黑。
俗称,抢劫。
这样的结果便是,每个人都损失了。
除了那些拿大头贿赂的大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