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歌:“孤独的人啊,
流浪在孤独的路上。
何处才是你的终点?”
范德萨轻轻抚摸着月光法杖,接着唱道:“
“没有人了解。
人们传唱着英雄,
而遗忘了英雄的寂寞。”
兰斯若抬起头,凝视着范德萨,眼里是说不出的疲倦和忧伤:“十年了,我们曾经哼着这首歌,在夜谭大陆上漂泊征战。留下过血与伤痕,也留下过骄傲和荣耀。”
“你也觉得寂寞吧,兰斯若?这十年,一个人孤独地流浪,远离人群,和自己的影子为伴。”
范德萨从怀中掏出一只羊皮酒囊,喝了一大口,递给兰斯若。
兰斯若仰起头,清咧的烈酒从他的嘴角流出,洒在结实的胸膛上。
“是的,我用不停的战斗来逃避孤独。可杀死的怪兽越多,心中就越觉得空虚和孤独。你呢,范德萨,你拥有了爱情,不会再觉得孤独了吧。”
看着兰斯若凄凉的笑容,范德萨忽然觉得有些内疚,十年来,为了潜心研究驱除兽性的魔法,他忽略了太多的东西,忽略了曾经生死与共的朋友。
而短短的一生中,又有多少东西可以被忽略呢?
清冷的月光照在兰斯若的脸上,他的额头不再像昔日般的光洁,乌黑的发丛中,已有了几缕斑白。
范德萨忽然有一种哽咽的感觉。
“满月了!”
兰斯若抬头望天,沉声喝道,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紧紧地绷起,宛如扣在弓弦上,即将闪电射出的利箭。
月圆,雾浓,夜已深。
山谷周围升起了重重的白雾,幽灵般地飘荡在黑压压的林丛中,除了浓雾之外,什么都看不清。
凄冶的月光透过浓雾射下,显得苍白而妖异,迷离的浓雾在月光中就像是烟云一样,又像是一大匹的白绫,散作了千丝万缕。
这一轮圆月,和平日所见到的大不相同。仿佛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异物。兰斯若和范德萨静静地坐在山坡上,仿佛溶化在月光下,迷离在浓雾中,骤看起来,也像要散成丝丝缕缕。
“今夜一战,也许是我最后的一战了。”
兰斯若缓缓举起星辉宝剑,眉宇间交织着坚毅和伤感。
篝火“扑”的一声熄灭了,白色的灰烬被夜风卷起,呼啸着没入幽深的远处。
幽静的山谷中突然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,忽远忽近,忽左忽右,最初仿佛是无数只虫子在啃咬树叶,接着声音越来越尖利高亢,跌宕起伏,最后竟然变得鬼哭狼嚎一般,惊心动魄地回荡在黑黢黢的林木中。
整座山谷就像是一个突然苏醒的恶魔,在月光下不知有多少幢幢的黑影在晃动。
惨白的圆月奇异地变了颜色,阴恻恻地映着碧光。
四面八方仿佛亮起了无数盏灯光,碧绿色的灯光,密密麻麻,满山遍野,诡异地移动着,向两人所在的山坡迅速接近。
“来了!”
范德萨手握法杖,长身而起。
“它们闻到了我们的味道。”
兰斯若冷冷地道,手指微挑,星辉宝剑无声出鞘,闪耀的厉芒劈开浓重的雾色。
“你守在这里,让我先去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!”
兰斯若扔下一句话,不等范德萨开口,身体已经闪电般地标射而起,向着丛林扑去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浮出范德萨的心头。
夜风呜咽而过,深密的树林挥动着鬼魅般的手臂,一双双幽灵般的绿光窸窸窣窣地游动着,显得阴森而可怖。
兰斯若静静地站在厚软的落叶上,双耳仔细倾听着周围一点一滴的声响。
沉重的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