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荣打定主意,既要显示安阳的『不好惹』,不能轻易被讹诈,又要稍微打点一下,把这帮『瘟神』赶紧送走。
审荣甚至觉得,这或许是个机会,可以稍微显示一下自己的『骨气』和『能力』!
瞧,骠骑军的一支偏师,被我轻易就打发了!
安阳城下,魏延和甘风率领的精骑,如黑色的铁流般涌至,他们军容严整,杀气凛然,但确实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,也丝毫没有摆出要攻打安阳的架势。
审荣在城头上,看着对方军阵中驰出一名骑士,来到城下高声索要粮草,言语虽然不客气,但也并未强令开城。
审荣心中更是笃定,果然只是路过打秋风的!
于是,审荣代替安阳县令在城头回应,语气拿捏得既有几分客气,又带着一丝地方豪强的倨傲和不耐烦,仿佛在打发叫花子,『原来是魏将军、甘将军麾下雄师!久仰久仰!安阳小邑,久经战乱,实在匮乏,恐难满足大军所需。然将军远来辛苦,鄙人忝为本县士绅之首,不忍见将士饥渴,特备牛十头,酒五十瓮,粟米五百石,聊表心意,望将军笑纳!还请将军体谅本县难处,高抬贵手!』
审荣刻意强调自己『士绅之首』的身份,暗示自己可以代表安阳,同时也将提供的物资控制在一个『打发』的范围内……
魏延骑在马上,看着城头那个故作镇定、却又难掩算计嘴脸的审荣,冷笑了两声。
魏延见过太多的冀州乡绅豪强了。
这个审氏,在安阳觉得自己是乡野遗贤,地方皇帝,却不知离开了安阳这个安稳窝,便是屁也不是……
魏延斜眼看了看被送到城外的那些明显只是做样子的『犒劳』物资,对甘风说道:『这是打发流军啊……』
魏延的目标根本不是安阳这种小城,而是要快速穿插到曹军空虚的腹地去搅个天翻地覆,所以他根本没想要安阳这里浪费时间。
『哼,算你小子识相!』魏延故意粗声粗气地吼道,显得既贪婪又不耐烦,『就这么点?塞牙缝都不够!再加一倍!快些送来!否则耶耶就攻进去!』
审荣在城头上听到这话,心中更是大定,甚至闪过一丝鄙夷。
果然是一帮只知厮杀的莽夫,眼里只有那点粮草。
审荣假装为难地犹豫了一下,然后『咬牙』答应:『城中确实没有多余粮草了!我再给将军牛三头,酒二十翁,粟米二百石!还请将军收到后,速速离去,免使安阳百姓民众再受惊扰!』
很快,额外的粮草凑齐送出。
魏延也没有多废话,毫不客气地收下,装车带走,然后果然如审荣所愿,大军绕城而过,丝毫没有停留,继续向南奔涌而去。
看着那支黑色洪流渐渐远去,最终消失在南面的地平线上,城头上的审荣,以及躲在一旁的安阳县令和一众僚属,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
审荣回头看着安阳县令,以及那些县城官吏,便是渐渐的抬起了下巴,露出了伸出黑毛的鼻孔。
比起这些无能之辈,连站在城头上对答的勇气都没有的软蛋,审荣觉得自己真是『强大无比』!
巨大的『胜利』喜悦和极度膨胀的自信,让他觉得自己简直英明神武,洞察先机,仅凭些许牛酒粮草,就『智退』了骠骑军的数千精兵!
这岂不是说明他审荣手段高超?
说明骠骑军『不过如此』?
『哈哈哈!』审荣忍不住放声大笑,之前的恐惧和卑微仿佛从未存在过。他用力拍打着城垛,意气风发,对着身边依旧心有余悸,脸色发白的安阳县令大肆吹嘘:『如何?县令你看如何?我就说嘛!什么骠骑军,无非是虚张声势!区区偏师,见到我安阳城防严密,士民一心,岂敢轻犯?些许牛酒,便打发走了!哈哈哈!』
安阳县令擦着额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