卑言轻,也不知能不能说动他们。”
王泉越听心里越凉。
他发现这名寂台阁官员说的全是事实。
他们这些王氏和卢氏的人已经习惯了门阀的权势,行事起来已经习惯了往日的做派,但此时这个节点上,形势的确完全不一样了。
抛开别家不论,京兆韦氏、太原王氏和范阳卢氏这三家都明争暗斗,哪怕联手也是和洛阳对付安知鹿一样,没有一家肯出死力气,之前能够压制明月行馆和道宗的修行者势力,一是有皇帝这样相对公正的裁决存在,二是各家都能影响到军中的势力,修行者若是闹事,军队肯定可以出来镇压,就是看各家能调动什么样的军队而已。
但裴氏交出军权之后,皇帝交出各地军镇的军权,换取长安周遭的军权归于李氏之手,这一个交换对于各门阀而言是不亏的,就相当于获得一些重要赋税地的实际控制权,但各家根本没有想到,突然会冒出一个安知鹿这样的人物,能够领军从幽州一路打过洛阳,更没有想到皇帝会以自己为饵,一番折腾之下,不仅弄得各家各自为战不说,各家家中都还内斗厉害。
眼下明月行馆和道宗这一套,其实就是寂台阁之前针对异域修士的一套。
所有不属于大唐的外来人员,比如吐蕃、日本国、高丽…所有外邦的人员都需要登记造册,修行者都需要详细盘查,记录修为品阶乃至所有随身物品。
现在顾十五突然把这套东西搬出来针对长安所有的修行者,那他们短时间内,似乎还真的没有破法。
再联想到顾十五当年和沧浪剑宗的曲江比剑,李氏清算王夜狐和林甫的那场大战,王泉的背心就更是沁出了一层冷汗。
借着那场比剑和击杀王夜狐、林甫、郑竹,皇帝一下子在长安拔除了多少厉害的修行者?
后来看似迫于形势将顾十五封为大唐道首,又被迫接受裴氏交出军权,看似和各门阀形成了默契,保证顾十五的势力只是局限于江湖市井而不在朝堂,但实则因为扶风郡的叛变需要加强长安周遭的军镇控制,他还是名正言顺的将长安一带的军力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里。
到了今日,终于真正形成了江湖反而裹胁朝堂的格局。
皇帝的这一盘棋局的威力,到现在才真正的显现出来。
各家在其中推动了半天,看似已经占了大便宜,结果弄了半天,却是吞了这么大的一个苦果?
王泉已经觉得这局面极为不妙,但这时候这名寂台阁官员突然又想到了一点,又飞快的轻声说道,“对了,王兄,你们可能有所不知,不只是城中所有修行者都要登记造册,逐一排查,而且所有城中修行者,自今日起已经不准出长安,除非有六皇子殿下的手谕。”
“什么?”
他的声音虽然轻,但范隐观的修为何等高深,此时也听得清楚,顿时也和王泉一样,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。
“你这不是胡扯?”王泉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名寂台阁官员。
这名寂台阁官员无奈的起誓道,“我若有半句谎言,马上就被雷劈死。”
范隐观都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,他看着这名寂台阁官员,“封闭长安,禁止任何修行者外出?”
这名寂台阁官员认真点了点头,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范隐观呆了呆,他印象之中,整个长安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,他下意识的说了一句,“凭什么?”
这名寂台阁官员苦笑道,“叛军都打到潼关了啊,若是潼关失守,叛军很快抵达长安,这时候不封,叛军到了也必须封啊,那时都不是修行者的事情,是所有人都不能出城了吧?”
范隐观又呆了呆。
叛军兵临城下…这个说法他根本无法反驳。
但看着眼前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