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韩虎的架势,众密教僧连忙停下脚步。 便有人问:“你是哪个?” 韩虎道:“我是来自俄舍寺的杰桑丹真。” 众密教僧神情疑惑,显见对这个名字很陌生,可瞟到他手里的嘎巴拉碗,又不敢随便质疑,便问:“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们?” 韩虎道:“我是大胜法王转生之灵的护法,任何人都不允许破坏转生之灵继承大胜法王之位的行程。你们想上去干什么?” 有密教僧道:“他不能这样做。他是个骗子,不是大胜法王的转生之灵。” 韩虎冷笑道:“你们凭什么这样说?” 密教僧道:“他都没有经过法王转生之灵确认的仪式。” 韩虎道:“诸般仪式不过束缚枷索,边巴梦中见乌枢沙摩明王开智,于格勒寺大火得神佛护持脱身,一路历尽重重艰险来到格色寺,是不是大胜法王,不是你们说了算,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。” 密教僧叫道:“难道由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说了算吗?” “那是冯军医,不是来路不明的女人。” “对,我们都见过,都可以证明。” “那是冯军医,是雪山女神啊。” 愤怒的喊声在人群中响起。 苍老的面孔,衰朽的身躯,却发出令人惊叹的巨大声音。 一个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站出来,向着那些密教僧怒视。 密教僧们震惊回首。 这些曾虔诚匍匐于他们脚下的信众此时此刻毫无畏惧。 韩虎微笑,道:“别急,看下去,一切的结果都早已经注定,无论你们怎么想都无关紧要!” 外间种种,对于我和边巴没有影响。 边巴呜咽地哭出声来,趴在地上的身躯剧烈颤抖不停,断断续续地道:“我就是个该下地狱的罪人啊……” 我温声道:“你知道错了吗?” 边巴哭道:“我错了,我知道错了。我对不起你,我是个魔鬼,不配做佛祖的行者,不配做一个人。就让我用这一世的生命来给你赔罪吧。” 他从袍子里掏出一把短刀,猛得刺向自己的心口。 可那短刀却蓦地断了。 刀尖飞到空中。 刀柄重重撞到边巴的胸口上。 他咳嗽了两声,茫然地看着我,说:“为什么?” 我说:“死亡不过是逃避,不敢面对自己的罪孽。你既然知道错了,那就要努力赎罪,活下去吧,把格色寺重建起来,多帮帮穷苦的信众,就像我当年那样,用这一世的善行去赎你上一世的罪孽!” 边巴问:“我,我可以吗?” 我说:“你相信自己可以,那就可以。” 说话间,我从袖子里掏出普巴杵,托在掌心中,慢慢递过去。 灿灿光芒闪烁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 那边的密教僧里有人惊叫了出来,“普巴杵,怎么会!” 我对边巴说:“拿去吧,这是你的东西,记住你在我面前说过的话。” 边巴颤抖着双手去接普巴杵。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普巴杵的那一刻,我勾动手指拉扯事先布下的牵丝。 毗卢遮那佛像轰然碎裂。 在把它重新树起来之后,我在几个关键点埋了炸药,只需引爆就能将整个佛像炸碎。 木芙蓉树冠微微颤动。 碎花如雨般落下。 四下里一片哗然尖叫。 有惊恐,有喜乐,还有茫然。 我以腹语发声,念道:“金身碎作雨,莲花坠如泥。佛非假像中,原在颠倒里。” 边巴接过普巴杵,脸露喜色,应和道:“一槌击碎皈依处,方知本尊即自身。烦恼菩提原不二,猛厉觉性顿超升。” 旋即一个头磕在地下,道:“我今日在此立愿,必重建格色寺,日后寺中不供奉佛祖菩萨,只供奉雪山女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