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黎开门,黄师政委就站在门外。
他依旧保持着往日举手投足的优雅气质,举起手里的礼盒,笑着看向夏黎:“夏同志,我是来道歉的,这是致歉礼。这次他们给你打电话,是我工作上的疏忽,方便让我进去和您好好道个歉吗?”
夏黎:……
伸手不打笑脸人,更何况这人刚刚才帮她爸从国外把机器弄回来,此时夏黎倒是没真那么斤斤计较。
她侧开身子,转身往沙发的方向走。
“进来吧。”
黄师政委立刻跟在夏黎身后,向屋内走去,并随手关上了门。
他将那份礼物找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放下,这才在夏黎的示意下坐到了沙发上。
他语气十分坦诚:“夏黎同志,这次确实是我的错,没做好协调,才导致您受了委屈。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会直接打电话与你沟通,但请您放心,这件事组织上一定会彻查到底,一定会给您一个公道。希望您可以消消气。”
黄师政委一句让夏黎回去干活的话都没说,但两人都是聪明人,夏黎一下子就听懂了黄师政委要表达的——他不知道这件事,但是让她受了委屈,他就应该道歉的中心思想。
他不但表明了组织上的态度,还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明白了。
他仔细观察夏黎的神色,确认夏黎并没有暴怒的趋势,脸上也没有什么抵抗的情绪,尽管有些漠然,但依旧是能进行沟通的状态,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。
看来还不至于抵触他,那这事儿就还好办一些。
他继续道:“组织已经抓捕那两个人,并对其以及其家属进行严格审查。即便他们没有问题,之后也会被调职,调拨到边缘岗位,以后大概都不会走到中心区域了。”
能让夏黎叫一声领导的,基本上都是师级干部以上,放在外面就是正厅级以上。这些人手上基本上都有一定的话语权,一句话,就让人再也走不到权力的中心,无疑是对那些极度想获得权力、也把权力看得十分重要的人给予的沉重打击。
听了他这话,夏黎的反应却与黄师政委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。
她掀起眼皮看向黄师政委,语气轻飘飘的,十分平铺直叙地询问:“这也不关我的事儿?我又不是组织部的,更不管部队上的人员管理,这事儿关我什么事?”
黄师政委沉默了。
他完全没想到夏黎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平静的反应。
他叹了一口气,轻声哄道:“这件事我知道你确实受了委屈,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跟组织上提,在合理的范围内,组织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。但你也知道,咱们现在科研院这边遇到了那么大的事儿,绝对不可能没有主心骨在那镇着。再这么下去,工作环境本身就艰苦,总工程师又不干了,那得给大伙带来多大的麻烦?不知您是否可以消消气,之后尽可能地尽快投身于工作当中?”
夏黎也没想着三两句就直接能把人打发走。
她身子向后一靠,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背上,视线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黄师政委,嘴角扯出来一个笑。
可张嘴的时候,说出来的话,明显比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气场要有攻击力多了。
“我寻思着,我这么多年对华夏的贡献也不小了吧?我不但要面临外国人的各种刁难,回家了也没办法好好休息,现在连本国的人也开始给我下绊子了。我这研究个什么劲!?为了让自己过上没有任何自由、没有任何话语权,什么事儿都痛快不了的生活吗?我可没这种自虐倾向。”
夏黎直接怼脸开大,连脸上的神色也郑重了几分。
“之前说好的,你是我的师政委,有什么事可以找你。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让我委屈的情况,结果现在给我来这一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