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。”
“人家都带着男伴成双出入约会了,你还嘴硬说没有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
哑巴说,“那不是约会。”
“不是约会是什么?”
“——是那个人是跟踪狂。”
哑巴忽然理直气壮的说道,“她又不喜欢他,那他一直跟着她,他就是跟踪狂。”
四下无声。
此时此刻,无论是华老虎,亦或是桌上的其余几人,都觉得此事简直岂有此理。
岂有此理,这根本就是一条疯狗,还不讲道理!
华老虎遂横他一眼,道:“那你吃完饭要干嘛去?”
“见六小姐去。”
“她答应见你了?”
哑巴淡淡的说:“没。是我去见她。”
华老虎终于露出一副很是嫌弃的表情来。
“那你悠着点,千万不要被人家发现你在当变态跟踪狂,不然我恐怕真的要去警署为你疏通关系了。”
哑巴满不在乎,于是吃好了午饭便上街去了。
春日负暄,香港一年四季如夏。
好神奇。
哑巴心想,这里跟岳安城完全不一样——他以前总在过去的冬日里再见小白楼里的萧子窈,却又在如今的港区海风里重见犬园之外的那棵花树。
他已然查清了萧子窈最近的行程安排。
还是那个胡少爷,总约她出来,用各种各样的借口与由头。
一开始是相亲,却不知不觉的被他搅黄了,所以后来胡少爷改了办法,只管装模作样的说是要玩艺术品,趁着五月份佳士得拍卖行大会展请萧子窈过来帮忙掌掌眼。
这一切,哑巴尽数知晓。
他小心眼,才不会让胡少爷好过,于是借电话亭拨电话给油麻地的施工工地,说:“找几个乔民,去把水泥车砸了。”
电话那头顿时傻了眼,便问道:“啊,哑巴,啊?这……”
“砸了。”
哑巴冷冷的说,“就说有人迷信,见不得水泥车。”
他说完便挂。
会有人莫名其妙的这样迷信吗?
会有的,总会有的——胡少爷本人便是。
他不知情,好不容易约到萧子窈来佳士得拍卖会,结果屁股还没坐热,就有招待来递口信,说:“胡少爷,胡老爷叫你去油麻地一趟,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让你去跑。”
“啊呀这老头,我都同他说了我今天是出来跟人约会的,他怎么又叫我跑这里跑那里——我不去,你电话回他就好了。”
“不行的。”
招待小声说,“胡老爷说是工地出事情了,让你一定要去看一眼。”
万不得已,胡少爷只好面色铁青的起立了。
“子窈小姐,我……真的对唔住,我可能又要放你鸽子了。”
萧子窈轻轻的笑笑:“怎么了?”
“我家的工程好像出了差错,我父亲让我去看看……”
“这是要紧事。”
萧子窈十分坦然,也不怪他,就说,“那胡少爷请便吧,我一个人也不碍事的。”
“真的对唔住!”
如此,胡少爷便匆匆忙忙的离席了,萧子窈一点儿也不在乎,只有楼下的哑巴,只管兴致勃勃的目送着胡少爷狂踩油门离去。
当是时,胡少爷甚至一边打火一边骂道:“怎么会这样?是不是这个子窈小姐跟我八字不合,怎么回回约会回回犯冲?上次是我倒霉,这次是施工地倒霉,是不是她不旺我?气死我了老天搞我,我就想谈恋爱干嘛这样吓唬人。”
没了讨人嫌的胡少爷,哑巴于是安安静静的等着萧子窈下楼来。
他很乖的,一步都没走动,在太阳底下一站就站了整整一个下午,哪怕饿了也不去骑楼下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