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大门。街道积雪扫的干净,青石板路光可鉴人。晚霞刚落,一个老者出门将门口的吊灯点亮,暖黄灯光泼洒出来。陆续有灯点亮,非常时日,虽不是璀璨如昼,较外面萧条,却也是另一番景象。
一路之上,行人脸上虽也菜色不减,却多挂着笑意。彼此碰面,多是笑脸相迎,相互寒暄。不时有人与盛重光打招呼,就连认得唐中周三人的,也是不少。
萧平安虽是去过柳家堡,见识过世家的场面,也是难免惊讶。相比柳家堡,此地显得更是融洽和睦,一团和气。留心去看,一路之上,不少人精气充沛,步履轻捷,都是有武功在身。有心记路,过了三五条街,才到一处宅院。
盛重光父亲乃是盛云昱,武功泛泛,家族之中名声也是不显,唯独养的这个儿子样样出类拔萃。
唐中周三人显是不止一次来过,与盛家老小见过,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。萧平安站在一旁,只顾呆呆看着院中一株梅花出神。江湖上古怪的人本多,见他是与唐家三人一道,也无人大惊小怪。
就在客厅之中分宾主落座,饭菜也是简单,唯一荤腥乃是一大盆笋干烧腊肉。盛重光笑道:“粗茶淡饭,有所怠慢,几位兄弟莫要嫌弃。”
唐中周感叹道:“时日艰难,能吃上饭已是不易,何来怠慢。”唐中秦、唐中汉跟着点头称是。唐中汉叹息道:“我们这一路之上,时常见冻饿倒毙路边之人,当真是凄惨之极。”
萧平安刚吃了一肚子,本不想陪众人一道吃饭,但见就盛重光一人相陪,又是盛情相邀,不好拒绝,硬着头皮吃了两口,便说饱了。
唐中周见了,愈发心下惋惜,这个可怜人,连饭也吃不下了。想起两回见到此人,峨眉大战车平野,嵩山大战邱步云,当真是英雄年少,意气风发。可如今,哎,人无千日好,花无百日红。英雄自古多磨难,当真是造化弄人。
盛重光只道他天性不爱与人交道,搭了几句话,也就不与他再说。
盛家为四人单独安排了一个小院,每人都是单独一间。
唐中周与盛重光单独说了片刻话方才回来,先去唐中汉房前敲门。
唐中汉开门迎他进来,开口便道:“中周哥,你说那几个,敢不敢跟到盛家来?”
唐中周在张椅上坐了,慢条斯理道:“他们何必坏了盛家的规矩,咱们又不是不出去。”
唐中汉道:“若不是大哥忍耐,早与他们做过一场。”
唐中周道:“人家一路也未用强,这是家里的大事,我们本就不知。还是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以和为贵。”
唐中汉点了点头,又聊了几句,唐中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我瞧萧大哥怎么怪怪的?”
唐中周轻叹一声,摇了摇头。
唐中汉道:“中周哥你摇头是什么意思?”
唐中周道:“不方便说,你别问了。”
唐中汉道:“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好说,还藏着掖着。”
唐中周叹道:“你也知道,我这人口风向来很紧,不过你也不是外人。”朝隔壁望了一望,压低声音道:“萧兄弟练功出了些岔子,怕是功力已失。你说话留神,不要再激动于他。哎,当真是天妒英才。”
唐中汉啊了一声,眼睛睁的老大,难掩惊讶之色,道:“萧大哥失了武功?怎会如此,你会不会看错了!”
唐中周仍然叹息道:“先前行路之时,他魂不守舍,险些踩到粪便,我好心拉他一把,谁知一下差点把他拽倒。”摇了摇头,道:“他下盘虚浮,经脉空虚,已浑然没有应激之力。”
唐中汉道:“陈老爷子废了他武功?”
唐中周道:“大约不是,他离开嵩山,据说被卧南阳掳去,怕是遭了此人毒手。”
两人想到卧南阳行事,不约而同,都是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