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在东北亚的力量对比,由此发生了微妙而深远的变化。
崛起了的女真,回过头来再审视他们的宗主国辽国,发现辽国弱爆了,应该不是战胜了高丽的他们的对手。
关键,辽国对女真的压迫由来已久。
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时起,契丹人就在欺压女真人。
女真在突厥语、蒙语和通古斯语中都有“倔强之人”、“不可征服之人”、“不可驯服之人”的意思。
耶律阿保机说“女真不满万,满万不可敌”,认为女真是辽国最大的威胁,所以对女真进行分化和打压,不留余力地削弱。
后来,耶律阿保机传下来的限制女真的制度,传着传着就变味了。
到了辽国后期,尤其是耶律延禧时期,辽国在女真聚居地设立“女真节度使”,名为管辖,实则掠夺。
每年,辽国使者都打着“索贡”的旗号,强迫女真进贡北珠、貂皮、海东青等珍贵特产。
这些辽国使者态度蛮横,不仅肆意强取豪夺,还强迫女真贵族献出妻女陪侍,时称“打女真”。
更让女真人难以忍受的是,辽国在边境设立的“榷场”交易,完全是一场不平等的掠夺——女真人用辛苦捕获的猎物换取的往往是劣质的铁器和过期的粮食。
在今年年初,女真人又战胜了强盛的纥石烈部,巩固了女真部落联盟。
这时的女真部落联盟包括三十个部落,且内部的阶级分化日趋明显,一个奴隶制国家的雏形已经开始出现。
偏偏契丹贵族身着织金锦袍,在上京的宫殿里醉心于歌舞宴饮,根本不曾留意到白山黑水间,一股新生力量正悄然凝聚,他们如同蛰伏的猛虎,正等待着撕裂枷锁的时机。
更作死的是,今年春天,耶律延禧在春捺钵(也就是辽国帝王春季渔猎的活动)上,命各部首领为其跳舞助兴。
轮到完颜阿骨打时,完颜阿骨打眼神中闪烁着怒火,沉声说道:“我部只会弯弓射虎,不会献媚取宠!”
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,敲醒了辽国君臣,也点燃了女真反抗的火种。
耶律延禧虽当场未发作,却已经意识到了女真要出问题,他暗中下令监视完颜阿骨打,双方的矛盾彻底公开化。
完颜阿骨打返回部落后,深知战争已不可避免。他一面整顿军备,将分散的女真部落以“猛安谋克”制度编组成纪律严明的军事单位;一面派人刺探辽国军情,发现曾经骁勇的契丹铁骑,早已腐败不堪重用。
反观女真,不仅能征善战,各部落还因长期受到辽人的压迫,对辽国的仇恨已化作同仇敌忾的力量。
关键,七年前的宋辽那一战,完颜阿骨打也参与了,他亲眼看见了,辽军是如何不堪一击。
完颜阿骨打看得很明白,当时如果不是赵俣有意放辽国一马,辽国可能已经被赵宋王朝给灭国了。
那时,完颜阿骨打就看出来了辽国不行了。
更让完颜阿骨打觉得辽国离灭亡已经没多远了的是,耶律延禧只好了两三年,就变本加厉,到处打猎,整日沉迷于鹰犬之乐,将国事抛诸脑后,对朝政的荒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。朝中忠臣良将屡谏不听,还屡遭到萧奉先等奸臣的排挤,难以进言,甚至被贬谪或杀害,导致朝纲不振,边疆防务更是形同虚设,士兵懈怠,武备松弛。
耶律延禧的穷奢极欲,又使得国库空虚,民不聊生,民怨沸腾,百姓的苦难与不满如同暗流涌动,只待一个爆发的契机。
而耶律延禧仿佛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由奢华与虚幻构筑的茧壳里,对外界的风雨飘摇浑然不觉。
昔日强盛一时的大辽帝国,如今仿佛一座即将倾塌的巨塔,摇摇欲坠。
完颜阿骨打的哥哥完颜乌雅束在任时,女真社会分化日渐严重,去年女真各部遭遇灾荒,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