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更具压迫。
周岩绝浑身剧烈一颤,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粗糙的地面,砂石硌入皮肉亦浑然不觉。
他深知,药王宗千年传承,以及身后那些流着前朝血脉的“苦命人”的身家性命。
都已走到了悬崖边缘。
白夜天的实力,远超他最坏的预估。
其心性之果决,更是令人胆寒。
若此刻不能拿出足以让对方心动、足以抵消这“刺杀”罪过的代价。
今日,便是宗门倾覆,血流成河之期。
他艰难地抬起头,脸上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刻满了绝望与挣扎。
原本矍铄的面容,在顷刻间苍老了百岁不止。
声音沙哑干涩得如同破旧风箱。
“白…白大人……请,请宽限……不,是恳求您。”
“给药王宗,给……给这些苦命人,半个时辰……”
他几乎是耗尽了全身力气,才挤出后续的话语:
“半个时辰后……周某,不,是我等……必定倾尽所有,给白大人您……一个满意的交代!”
白夜天淡漠地俯视着他,眼神幽深,看不出喜怒。
沉默,如同无形的巨石,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。
就在周岩绝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,心神即将崩溃之际。
白夜天终于有了动作。
他松开了扼住周元洪的手,随意一甩,仿佛丢弃一件无用的杂物。
周元洪闷哼一声,重重摔落在数尺之外的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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挣扎着想要爬起,却发现全身窍穴已被一股精纯霸道,却又晦涩难言的气机彻底封死。
莫说调动真气血脉,连动一动手指都成了奢望。
他只能猛地抬起头,用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眸子,死死盯住白夜天。
那目光中,混杂着愤怒、屈辱。
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对绝对力量的惊悸。
“好。”
白夜天终于开口,只有一个字。
他不再多看周岩绝与周元洪一眼。
负手转身,面向药王宗深处那一片云雾缭绕的殿宇楼阁。
青衫在因能量残余,而依旧不平静的狂风中猎猎作响。
背影挺拔如山岳,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孤高与冰冷。
时间,在令人窒息的肃杀与沉寂中,一分一秒地缓缓流淌。
每一息,都仿佛被拉得极长。
如同钝刀割肉,折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。
周岩绝深深看了一眼被封住行动、却依旧倔强昂着头的周元洪。
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痛惜,旋即不敢再有丝毫耽搁。
身形化作一道流光,急匆匆向着宗门禁地深处遁去。
等待,漫长而煎熬。
半个时辰,准时而至。
周岩绝的身影再次出现,比离去时更加佝偻了几分。
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。
他的身后,跟着三位须发皆白、身着非药王宗服饰的老者。
这三位老者面容悲戚,眼神晦暗。
周身气息沉凝,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暮气与屈辱。
他们手中,共同捧着一份卷轴。
那卷轴古朴异常,不知由何种材质制成。
呈暗金色,边缘已有磨损,透露出岁月的沧桑。
上面隐约可见一些玄奥古老的纹路,似乎与星辰运转遥相呼应。
周岩绝快步来到白夜天身后三丈处,再次深深躬身。
这一次,腰几乎弯成了直角,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与沙哑。
“白大人,经我药王宗,与……与大周遗族诸位宿老共同商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