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圆满,心中焦急,才行此下策,只想替小姐促成好事啊!” “放屁!”李淽气得浑身发抖,“这‘烙印易容术’,需先毁去本来面目,以药石重塑骨骼,再敷以特制膏脂,没有六个月工夫不能成事!且十人中活不下一人!你敢说这是临时起意? 说!是不是早备下这替身,若我不从你们复国,便要杀我取而代之?!” “老奴……老奴……”薛嬷嬷语塞,脸色惨白如纸。 李淽见她如此,更确信心中猜测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:“若不是我在宫中布有眼线,今日真要被你们得逞了! 今日若叫你们成功,下一步是不是等这贱人怀了身孕,便将我杀了,李代桃僵? 啊?!说话!” “奴才不敢!万万不敢啊!”薛嬷嬷以额抢地,声泪俱下。 “不敢?我看你们敢得很!”李淽咬碎银牙,朝殿外高呼,“姬偃!给本宫将这两个腌臜东西拖出去,送回汝州老宅,处以炮烙之刑,以儆效尤!” 应声而入的,是个目盲老太监。 只其他须发皆白,面如枯槁,着一袭天青色长衫,手持乌木杖,缓步而来。 这老太监虽双目紧闭,却似能视物一般,准确朝着李淽方向躬身:“老奴领命!” 其声如碎瓷相磨,嘶哑中透着阴寒,听者无不遍体生凉。 话音刚落,殿外涌入十余名内侍,皆着玄衣,身手矫健,一拥而上将薛嬷嬷与那假李淽捆了。 薛嬷嬷挣扎哭喊:“小姐!小姐!你难道忘了大周百载荣耀了吗?你是皇族最后血脉,岂能自甘堕落,与这些凡夫俗子厮混,忘却复国大业啊!” “给本宫毒哑了她!”李淽双目赤红,嘶声怒吼。 早有内侍取出药丸,强行塞入薛嬷嬷口中。 不过片刻,那哭喊声便化作“嗬嗬”怪响,再说不出一句整话来。一行人如拖死狗般将二人拽出殿去,顷刻间杳无声息。 殿中霎时静极,唯闻窗外湖涛阵阵,灯花哔剥。 杨炯立在当地,心中已是明了大半。 原来李淽竟是前三朝周室皇裔,难怪她精通瓷器之道,身边总有些奇人异士,原来皆是周朝遗民。 只是令杨炯不解的是:那周朝覆灭已有百年,怎还有人不死心? 要知道,小时候杨文和教史的时候,对上三朝的评语一针见血:“宋以释废,周以匠倾,梁以儒亡。” 那周朝最是奇特,以机关术、瓷器名动天下,鼎盛时“忆昔大周全盛日,小邑犹藏万家室。稻米流脂粟米白,公私仓廪俱丰实”,端的是富甲四海。 可惜重技轻本,沉迷奇技淫巧,不事生产,不抑兼并,终致吏治腐败,民不聊生,一朝倾覆。 正思忖间,忽见李淽身形一晃,以手扶额,眼看便要软倒。 杨炯急忙上前扶住,但觉她手足冰凉,忙将她搀到紫檀榻上坐了,又斟了杯热茶递过:“卿卿,你没事吧?” 李淽抿了口茶,缓过一口气,抬眼凝视杨炯良久,幽幽一叹:“我瞒你这许久,你不恨我?” 杨炯一怔,随即失笑:“这从何说起?你有你的难处,不愿说自有道理。难不成因你我相知,便非得将祖宗八代、前尘往事尽数剖白?世间没有这样的理。” 李淽见他眼神清澈,语出至诚,心中那块巨石倏然落地,眼眶不由得一热。 她握住杨炯的手,低声道:“我本不愿与这些旧事纠缠。奈何他们中多是母亲在世时的老人,动辄以母亲遗命相挟。 时日久了,便养出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。今日若非……若非我早有防备,只怕真要酿成大祸。” 杨炯反握她手,温言道:“你也太小看我了。真的假不了,假的真不了。纵有千般相似,终非吾之卿卿。” 李淽闻言颔首,倚在他肩上,正色道:“周朝已亡百年,本该湮没史册。可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