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陨怒视着审讯员,“你羞辱了我,还要羞辱我朋友的死,侮辱他的牺牲吗?”
审讯员撕下一页纸张,自顾自地折叠了起来,不为所动。
“抱歉,李组长,我只是……”
他整理了一下语言,毫不客气道,“我只是在以人类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周肆。”
“也许,周肆之死,只是他想让你们看到的呢?”
审讯员折叠出了一個纸木马,把它放在李维陨的面前,随后,他的脸上浮出一副充满恶意的微笑。
“好了,李组长,你可以离开了。”
……
李维陨走出了审讯室,来到走廊僻静的拐角处,他拉开窗户,默默地点燃了一根香烟,大口地吞吸了起来。
云雾缭绕间,李维陨紧绷的心情逐渐舒缓了下来,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。
周肆死了。
和阮琳芮不同,李维陨并不在意周肆、周医生、The One之类的称呼,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很简单,周肆就是周肆。
李维陨的朋友并不多,周肆算是一个,更不要说这四年的时间里,两人出生入死了许多次。
他希望自己像男子汉一样坚强,可生离死别总是令人感伤,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,时时刻刻地淌着鲜血。
燃尽了一根香烟后,李维陨又点燃了一根,转移注意力一样,他拨通了一则电话。
短暂的忙音后,电话被接通了。
“喂,组长吗?”
声音听起来很虚弱,但又带着几分笑意。
李维陨望着城市的远方问道,“是我,你怎么样了?人还好吧。”
“还好还好,医生说我还得住一阵院,反正……没什么大碍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对方沉默了一下,反问道,“那你呢?组长,你还好吗?我听说中央下来人了,是一群很麻烦的家伙,你不会有事吧。”
李维陨脑海里闪过审讯员的脸,那宛如尸体一般,麻木冰冷的脸。
“没事的,已经处理好了,你老老实实养伤就好。”
李维陨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走廊的尽头走来,他说道,“你先休息吧,我这边还有事。”
“好的!”
挂断电话,来者也抵达了李维陨的面前,他好奇地问道,“宋启亮吗?”
李维陨应答道,“嗯,是他。”
在那疯狂的一夜里,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,在第一轮的自杀式无人机袭击中,宋启亮所处的防爆装甲车遭到了袭击,处于梦池中的他被爆炸弄得横冲直撞。
好在,车身坚固的装甲成功保护住了他,除了身体多处骨折外,宋启亮没有受到什么大影响。
宋启亮也知晓了周肆的死讯。
李维陨看着来者那副冷冰冰的脸庞,他关心道,“他们也叫你了吗?向际。”
向际摇摇头,解释道,“是董局长找我。”
“哦,这样吗……”
李维陨的目光渐渐低垂了下去,向际看出了他的痛苦与感伤,犹豫许久后,主动伸手拍了拍李维陨的肩膀。
“组长,你需要休假一段时间了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向际担心道,“你之后打算做什么?”
“我打算去看望一下时童。”
说完,李维陨想起了什么,眼中的伤感更甚,“然后……然后我准备去处理一下周医生的遗物,他诊所的房租也到期了,需要有人弄一下。”
向际眼中闪过了诸多复杂的情绪,千言万语挤压在喉咙里,最终变成了一声叹息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……
向际推门而入,董渊已坐在办公桌后,一副等待他已久的样子。